野狼谷里的武二撰文
与银叶兄相识已久,属君子之谊。近日得观其山水系列近作,但觉清风拂面,气度从容,心中平添敬佩。银叶兄长于山水,兼擅花鸟。其画如人,朴雅、方刚、清澈,莽莽苍苍中层次渐显,雄阔萧疏中理路分明,南北兼融,通博幽峻,很有品位。银叶兄曾两次进京办展,名动京城;亦因画风雅正、有格,气势开张,深受市场青睐。银叶兄做事勤勉,不善清谈,更多交流必是说“画”。谈及绘画,他谦和中透出自信,源自对宋元山水的感悟,对明清各家的研习,一路痴迷绘画的他上下求索,品评“四王”“四僧”;剖析“新水墨”,纵论古今变革,置一杯清茶,他也会与道友畅叙幽情。他是个典型的“笔墨”派,推崇八大、青藤等人笔意,认为承启开合要有继承,以尊重传统为念;他同时讲究出新,造型取势求新意象,画面经营又似有傅抱石、李可染等现代大家机趣,重视写生,师法自然,强调基于时代和生活之表达,标示当代风范。银叶兄的山水可以承古意、借程式,自在放松,笔墨恣肆,以超越之态“陪山伴水”,澄怀观道,达成心象;也能够实景入画,刻意求真,暗合西画光影、结构、构成之法,不仅“可居、可游”,还可实现山水画的可辨识、分四季、知阴阳,体现一种蓬勃向上的时代生机。他有一颗文心,更有一个执意孤思的胆识,曾深居熊山腹地,意会古人,问道自然,“笔耕”不辍,愿将眼中之山、胸中之山、手中之山融为一体,表达他朴素的诗意。艺术评论家李晓文先生概括银叶兄作品有三个特点:一是“形”画得准,表现了湘中山水四季的变化;二是“情”融于笔墨之中,以水墨的形式表达了湘中山水带来的神韵;三是“境”升华于作品之外。窃以为,近期这批山水画作可谓银叶兄的回望、远观之作,已有胸中丘壑,墨色更多时光沉淀,执笔更加淡定,常有信手妙得。画中少了些层林尽染、雄浑饱满、沉郁苍茫气象,多的是简约洗练、大开大合、明净幽雅和秀逸多姿。君不见《熊山春晓》、《紫鹊秋溟》、《资水情韵》、《秋山访友》等皴擦点厾灵动,薄施青绿、淡赭,笔墨语言更趋纯净,一枝一叶关乎情、关乎境,更多形式讲求,画者自如沉静的状态隐然。银叶兄的山水小品多以风景为主,而且取材大多来自他的家乡新化。一隅一角、一草一木,一片土地,几幢房屋,他以其熟练的笔墨技巧表达着对这方土地的钟爱之情。就像是一种对于母亲的爱意,即使这些房屋低矮,图片贫瘠,读者也能从他的画中感受到来自农业文明时代的美,并挖掘出这种美之所在。他笔下的景象仿佛是读者面前的场景,依山而建的房屋,丰收的土地,垛起的谷草,还有放牧的牛羊,或在明媚的阳光下、或在夕阳的余晖中,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我曾有幸在银叶兄画室观其创作,那些苍茫沉郁、厚重凝神的笔墨,看似曲折无序,实则成竹在胸。笔意自如洒脱,水墨氤氲含彩,画面开合得度,虽不太喜欢用中彩渲染,可于虚实浓淡中总能体味到绚烂缤纷的笔墨韵致,让人回味无穷,印象深刻。细品其画,能够解读出银叶兄给予毫端的笔情墨意,体验到他倾注在峰峦沟壑、山石草木、林泉曲径里的诗情画意。他在貌似从容自然、随意自由的皴、擦、点、染中,加入了自己对于山水画的独特体验和自然特质。用笔善于由中锋转向侧锋,在皴擦与横扫后,补入苔点。因此,无论是浑厚绵延的远峰近壑,或湍急流淌的河水溪流,还是茂密葱茏的草木植被,或隐约林野的茅舍亭榭,总能巧妙的排列组合在一起,使局部与整体氛围相互协调,使笔法与墨法变化彼此得体。既让人能觉察到来源于现实后的提升,又能感受到艺术再创作后的自然。他的这批山水近作,总体上具有一种静谧厚重、苍劲雄浑、以意传神的面貌。构图空灵神秘,匠心独运,疏密相间,浓淡相宜,虚实相合。笔墨酣畅淋漓,以气带势,以神催采,以韵生味,不但能给画面上注入一股流动、粗犷、畅然、安逸的生动气象,而且能把自己生活中所熟悉的湘中山水的神韵和蕴藏其中的巨大活力展示出来。久而久之,银叶兄的笔墨之间也日渐昂扬出一种难得的梅山文化气息和人文历史状态。纵观其山水意境与笔墨表达,让人能从中体悟到他脱颖于传统经验之后所呈现出的另一种独特的精神面貌,这种面貌既有朦胧而畅逸的诗性传达,又有画面空灵意境升华到一种愉悦人性之后的美感流露。基于这种妙不可言的感受,所以在欣赏他的山水画时,既可以退后数步而远观,观沉凝斑驳的色墨,亦能走近俯身而自赏,赏满纸氤氲淋漓。恐怕最妙的就是步入其间,于高远幽深、苍茫朦胧的画面景致中,用心去体会作品在追求“浑厚华滋”的美学意象和“造化心源”的艺术修为中所传递出的山水气度、意韵长度和精神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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